重庆都市中的乡土红土市集笑云读星
2023/9/14 来源:不详看过《毕业生》的人大概都老了,电影情节估计都忘得差不多,但片中插曲《斯卡博罗集市》的旋律估计会不时在耳边萦绕。
AreyougoingtoScanboroughFair?Parsley,sage,rosenarythyme....
优美得过分的旋律像个迷梦,在集市上的荷兰芹、鼠尾草、百里香与迷迭香里弥漫;也在脑海里挥之不去。
对习惯了网上购物的我来说,传统意义上的到集市上赶场,很久以来都只作为回忆存在于永不再来的过去里。
生活简单精致,时间紧凑合理,有条不紊地过日子,我都感觉自己成了台精密仪器,理性冷淡。
其实,生活的情感有时候真需要让自己浪费些时间,把手指间转瞬即能完成的日常还原到走走逛逛,才能得到有益的补偿,以丰满的感性塑造一个有血有肉的形象。
让人有些惊喜的是,集市交易这种被时代逐渐淘汰的落后交易形态,在今天的重庆都市核心圈,居然有了重出江湖的迹象。
新春大集从重庆,乃至中国最深的地铁站,红土地站下车后,自B口出站,直接就撞进了一个久违了的集贸市场。
从红土地站B口直到字水小学位置的小巷里,道路两旁全是摩肩接踵的人,车和琳琅满目的年货。
知道这里有年货大集的重庆人,很多一大早就来到了这里。赶一趟具有怀旧气息的新春大集。
重庆人把这种最原始与最贴近生活的逛街购物过程亲切地称为赶场。曾经是原来的城乡结合部或者典型的乡镇上,最主要的购物交易方式。在城市化已经非常成熟的红土地地区出现,实属罕见。
随便买我大概是不会买什么东西的,但不耽搁我体验浓浓的年味与唤起旧时感觉。
我向是不爱逛街的人,因此,曾经很认真地逛街购物,还沉淀在自己的记忆中。记得在河北石家庄赶过一次新春集市。买了冻成石头样的糖葫芦和两只漂亮的大苹果。最后划开苹果打算大快朵颐,却发现里面已经破败如絮。真应了那句“金玉其外,败絮其中”的话。
红土集市大概是个自发形成的市场。大家都尽量化繁为简。几个大泡沫箱子就自成一派卖得红红火火。
更有开着大卡车过来售卖年货的大户,赶的路远,卖的货也多。
大户人家这里发售的物品以新鲜瓜果,时令蔬菜为主。叫卖声和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,好不热闹。
当然,赶场自有大家心照不宣的规矩,无论再多的商贩,再多的货,总会集中在靠边墙的位置,中间则留给顾客。切忌在路中间站着不动,无论多挤,都得给来往行人留下通路。
赶场主力大军以老年人为主,在这里的他们就像某款网络游戏里花钱如流水的我们,是当之无愧的vip,一个便携小推车是标配;眼尖手快则是天生技能。
市场vip年夜饭的色香味美,以及浓浓的家的味道,就来源于这些原生态集市提供的材料。
这里的东西五花八门,但都具有一个共同的特征:便宜。
赶水白萝卜1元一斤,沾着的泥土述说着它的新鲜,活蹦乱跳的大红公鸡14块一斤,海南香蕉2块,苹果4块…简直和批发价一样便宜。
便宜与新鲜让这里人来人往,交投活跃。
烧鸡公在这人山人海里享受着前呼后拥,被人群推着往前走,发现一个经济学现实:香肠腊肉的摊位明显很少。猪肉价格飙升的直接结果体现在老百姓的日常生活上,直接明了。
舍不得吃猪肉,就换成鸡肉鱼肉,这就是劳动人民的生活智慧。
饶有兴致地走马观花,来到卖零嘴的范围。
泡粑只需要一秒钟,童年就被成功唤醒。白白胖胖的泡粑,热气腾腾,把一种带着触手的香甜送进人的脑海。
这种又称为白糕的食品,在物质匮乏的年代,不异于美味珍馐,是孩提时的我们趋之若鹜的东西。
不习惯在路上吃东西,压抑着横冲直撞的食欲,继续朝前走。
米泡筒变异体小时候最常见的零食,米泡筒已经有了新做法,自己称好五谷杂粮,而不仅仅是从前仅有的大米,再打出来,口味变了不少,美味却始终如一。
我没买,但老板热情难却,品尝了一条。把童年化在舌尖上,把过年的味道染在了味蕾上。
在煦煦攘攘的集市上,我有些恍惚。红豆腐、米花糖、豆腐干…一样一样,把过去一点一点交到我的手上。
在这里,重庆这座都市的显眼位置,能出现乡土气息如此浓烈的市集,实在很不寻常。但它却很和谐地融入城市环境里,让人没有格格不入的感觉。相反,还觉得很正该如此。
顺便问一下身边抢卖年货的一位大婶,她回答说她也不知道红土地赶场有多长时间。反正年复一年,每周日,总能在这里买到新鲜便宜的好东西。
腊梅待主似乎是多此一举了。我不再逮人刨根问底。经济学上有个说法,叫哪里有需要,哪里就有生产。放这里表述,就是有需求就有市场。
我终于还是掏了钱,买了束香气馥郁的傲霜腊梅,小心翼翼地举着,奋力穿过人群,坐上了向地下50米深的电梯。
再有不到一周就过年了。我好像突然有了过年的感觉。想起来,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把过年当过年了。